天使並不存在,只是神經病們撫慰精神的遊戲設定。


冷涼的水由上而下流淌,從純白的瓷瓶裡,從聖潔的神職手中。黑髮的少年跪在池子中央受洗,圍在池水邊的是虔誠頌禱的信徒。水流浸透白色的純麻衣物,使得蒼白的膚色透出衣物,連同背上羽翅般的紅色斑塊,他與生俱來的印記。

信徒紛紛喟嘆,他們稱呼有這樣印記的人「天使」。

伊恩對此嗤之以鼻。他站在圍觀洗禮的教眾中,讓寬大的兜帽掩蓋他的神情。

屬於秘密小眾宗教的洗禮位於某座富豪的別墅,唯有收到邀請的賓客能夠參與,他將此處住宅捐獻給了信仰的神與侍奉祂的神僕。伊恩為了混入其中花了不少功夫,他說不清自己為何還要和這群神經病扯上關係,或許是為了得到答案,儘管對已成定局的事實來說,真相是什麼已毫不重要。

「天使恩臨了,我們都會得救。」他聽見附近的女人虔誠激動的感謝神的恩賜,只覺得信仰果真是世上最划算生意。無論多麼虛無荒謬,一場儀式、一個看得見摸不著的希望,便能讓人心甘情願地掏錢購買屬於他們的贖罪券。

哪怕是假的。 他清楚的確認過那個背上有胎記的少年,面對鏡面時並沒有光環。這裡也不是他要找的地方,這裡沒有那群真正處於遊戲核心的精神患者,只有一群花錢買寄託的有錢肥羊。

他看了看手上因舊時儀式留下的穿刺傷,拉低帽沿緩緩退出吟詠聖言的富豪之家。來接他的好友伊凡斯皺眉看向他來時的方向,在他拉好安全帶後立刻踩下油門駛離是非之地。

「我不懂你為何非要踏這攤混水,人都死了,追究這些有意義嗎?它只會讓你危險。」亞裔混血的青年皺著眉,他和老師是唯一知道伊恩詳細過去的人,也知曉前陣子雷諾特家的新聞。但在他看來既然伊恩早已逃離那裡,就不該在束縛終於真正消失後轉身踏入另一個無底洞裡。「你以為自己是暗黑英雄?兄弟,我可沒印象你這麼有正義感。」

「莎倫的死不————」

「我看起來很有正義感嗎?」

面對忍不住叨念的朋友,被關懷的青年一臉輕鬆,拉下兜帽後露出一張年輕蒼白的臉,舒適的陷在柔軟的椅子裡,拍拍伊凡斯的肩讓快要一發不可收拾的好友冷靜點。